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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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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那些茶香在随着沈令消失得越久,而逐渐递减。

清晨,贺闻帆久违地和客户一起喝茶。

是一座农家小院,建在山脚下,据说是茶香不怕巷深,极为有名,客户王老板极力邀请他同去的。

“怎么样贺总,还行吧?”王老板笑呵呵地说。

香味是不错。

应着小院的景色,主人很有情致地没用太过名贵的茶叶,几两碎茶用山间清泉冲泡,幽香清甜。

但贺闻帆有些心不在焉,

他抿了一口后,轻轻放下,随口夸道:“王总好品味。”

“嗐,也谈不上品味。”王老板谦虚地摆摆手:“咱们这种成天在闹市里生活的人,那脾气秉性都被磨燥了,我就爱跑这山里来,清净,哈哈。”

贺闻帆点点头:“山里确实陶冶心性。”

“是吧,哎呀我就知道贺总您是知音。”王老板一拍大腿,又敬了他一杯。

贺闻帆扬了扬茶杯以示回应。

他们坐在小院的葡萄架下,田野间雾气蒙蒙,间或夹杂几声鸡鸣犬吠,在寂静的清晨久久留有回响。

确实是好山好水好茶,贺闻帆心里却空落落的,说不出为什么。

手里茶的味道越变越淡,他就不由地想到沈令。

沈令也不爱泡浓茶,白瓷盖碗里分出的茶汤向来清浅透亮,他以前喝的时候只觉得香甜。

可这股茶香被惦念久了,竟然在记忆里变得极端浓郁起来。

贺闻帆放下手里的茶杯,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致。

他没再久留,驾车回公司,输入导航时,在地图上看到了鸣雪斋三个字。

贺闻帆忽然心尖发烫。

就是毫无预兆的,心脏陡然跳动。

整个清晨都意兴阑珊的根结忽然清晰——他想再喝一次沈令泡的茶。

如果沈令请假不在茶舍,那就去家里找他。

这个意识突兀地倒映在脑海里,贺闻帆心里一惊,为自己的突发奇想感到不可思议。

但很快他就冷静下来,坦然承认、并接受自己想见到沈令的事实。

他干脆利落地切换目的地,调转车头,朝沈令家的方向驶去。

从不压抑自己内心真正的欲望。

沈令今早差点没起得来。

闹钟响了三次,他迷迷糊糊恢复些意识。

最后一门考试是下午,沈令定了早上六点的闹钟起来复习,可等他洗漱完后,已经十点过了。

沈令窝在沙发里随便点了份午饭,撑着额角养神。

他起来就觉得不太舒服,胸口闷闷的,呼吸也有点费劲,大脑像僵住了似的转不过弯,思维迟缓得不行。

这种迟钝甚至让他在洗漱时没找到自己的牙膏。

昨晚沈令刷完牙,随意把牙膏丢往洗手台一扔,没像往常一样规规矩矩放回台架上。

今早他竟然盯着空落落的台架看了好半天,又在整个洗手间寻找失踪的牙膏,甚至找到了卧室的帐篷里,依然遍寻无果。

最后当发现牙膏其实就躺在洗手台上,和他的漱口杯乖乖待在一起时,沈令受到莫大的冲击。

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突然变成了一个弱智。

沈令沉沉地叹了口气,欲哭无泪。

这种状态怎么考试啊……

他慢吞吞摸进客厅,从茶几的抽屉里找出体温计,给自己测了□□温,没发烧。

想了想,又测了一次心率,依然没什么问题。

沈令呆呆地坐在沙发上,那自己到底是怎么了?

因为昨晚淋雨又着凉了吗?还是起晚了没吃东西低血糖?

可能都有。

沈令蜷缩进沙发里,渐渐觉得身上有些发冷,去卧室找来一条厚厚的毛毯把自己裹住,耐心等外卖送达。

但愿吃完饭能清醒点吧。

他在朦胧的眩晕中不知不觉睡了个回笼觉。

砰砰——

敲门声响起。

沈令骤然惊醒。

外卖小哥手其实很轻,门敲得很温柔,但沈令还是吓了一跳,心脏突突跳得很难受。

他弯下腰捂着胸口轻轻揉了揉,费力地调整呼吸,然后慢慢起身去开门。

可门口站的不是外卖小哥。

是位西装革履的先生。

穿着大衣戴着手套,浑身都是室外冷冰冰的气息。

沈令身上没力气,扒拉着门框站着,心脏的难受缓解了,脑子却晕晕乎乎地发懵。

“抱歉这个时间打扰你,”那位先生说:“我只是想问一下,你还有回鸣雪斋的打算吗?”

好熟悉的声音。

是他在茶舍的客人!

沈令大脑神经开始跳动,疯狂拼凑记忆残片,只是思维系统卡壳严重。

他紧张地握紧拳头,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在客人身上重蹈牙膏的覆辙,日记里三十几个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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